第四章：爱与喜欢

我在自己的膝盖上书写（一）

很久以来，甚至从我在修会的那些早期阶段，一个事实常常激起我的好奇并令我迷惑：沙勿略对依纳爵伟大至深的挚爱。在他写给在罗马的依纳爵的一封信中，他描述自己「当我写的时候，我跪在地面上，就如同你临在我跟前一样」。依纳爵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促使沙勿略写下如此动人的话语？我渴望自己去找到这个理由和答案。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沙勿略对依纳爵有如此深厚的挚爱。虽然沙勿略具有浪漫的色彩和英勇的旅程，但有一点非常清楚的是，是依纳爵的精神使其充满生命的活力与动力。他是上主用来引导沙勿略拥有对耶稣基督，他的君王——全部的爱与服务的工具。他的爱是回报一种知遇之恩。

入门后祈祷（八十三）

圣依纳爵一定具有特别吸引人，并令人敬佩的伟大人格。我回顾自己早些年的耶稣会士生活，那时对我来说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干枯，平淡无奇，毫不出众的人。尽管依纳爵为我们留下了《神操》和《耶稣会会宪》的伟大理念，但他不是一个有魅力的作家。我个人觉得方济沙勿略看起来倒具有浪漫引人的特质。在沙勿略穿越茫茫东方的年代——从印度到马六甲，直至香料群岛及日本，最后孤独地但令人感动地长眠于中国大门的上川岛上时——作为耶稣会总会长的依纳爵人在罗马。很久以来，甚至从我在修会的那些早期阶段，一个事实常常激起我的好奇并令我迷惑：沙勿略对依纳爵伟大至深的挚爱。在他写给在罗马的依纳爵的一封信中，他描述自己「当我写的时候，我跪在地面上，就如同你临在我跟前一样」(杰姆士﹒布罗利克所着《圣方济沙勿略》第三四三页)。依纳爵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促使沙勿略写下如此动人的话语？我渴望自己去找到这个理由和答案。

在一五四一年，当沙勿略和他的同伴们准备从葡萄牙航向东方时，他祈求依纳爵：

为天主，我们的主的爱与服务的缘故，我们恳求你写信，尽可能地告诉我们如何与无宗教信仰的人接触和交谈......我们祈祷并再次恳求你，藉着在耶稣基督内亲密联系我们的友谊，给予我们你的理想与忠告，作为我们应当进行的方式(同上，第九四页)

沙勿略热爱依纳爵如同「我灵魂的父亲」。他的爱是回报一种知遇之恩。在他于一五五二年一月(大约在他去世前的十个月)所写的一封信中，他回想依纳爵在写给他的前一封信中所表达的：「你最最真诚的，没有任何力量或可能使我忘记您，依纳爵。」沙勿略如此说到：「我流着眼泪把它们唸完，也流着眼泪给你回信，记得过去及你一直给予我的厚爱」(第四五九页)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沙勿略对依纳爵有如此深厚的挚爱。虽然沙勿略具有浪漫的色彩和英勇的旅程，但有一点非常清楚的是，是依纳爵的精神使其充满生命的活力与动力。他是上主用来引导沙勿略拥有对耶稣基督，他的君王——全部的爱与服务的工具。基督君王的伟大旗帜引导沙勿略到达日本，并最终踏上中国的门槛。他渴望去成为依纳爵所说的第三等人，一个完全被神操所准备和置放的人。「......好能认清天主的圣意，以便调整自己的生活，拯救灵魂......」(《神操》第一条)但是沙勿略教给我们的最好的一课，是所有的慷慨和理想并非被抽象的原则所控制，而是被爱，个人的爱——对万有的天主的爱所推动，但在祂以下，是被依纳爵——(人的工具)「我灵魂的父亲」 的爱所推动和升华。当我度过了多年的耶稣会士生活及从事神修辅导的工作后，我终于明白为何沙勿略写信催促依纳爵只派遣那些被爱而非「被严厉或奴隶般恐惧」所引导的人外出传教。我也已准备好去再度聆听十字若望的忠告和劝谕——神修辅导要坚定但不乏温和，去鼓励、陪伴和支援，而非威胁和恐吓。我也意识到我们实际上可以用一杯蜂蜜远比一桶醋诱捕更多的飞蛾。

但是，你也许会问，这一切好像与从枯井中汲水毫不相干。沙勿略对依纳爵的挚爱不是明显地突出了十字若望和依纳爵两人都反对的「牵挂和依恋」吗？乍看之下好像的确如此。但是沙勿略，正是由于他对依纳爵的挚爱而能豪迈地离开欧洲，将他生命的最后十一年像无根的浮萍漂流奉献在遥远广寰的东方大地。从他写的许多信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已经清楚敏锐地觉察到，他在今世将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同依纳爵以及其他伙伴们重逢。他也叹息，在印度四年多的时间里，他只收到一封来自于罗马(依纳爵的所在地)，两封来自里斯本的信函。他确信依纳爵和他的耶稣会弟兄们在给他写信，但交通和旅行在那些日子里是一个大问题，只有少数几封信最后才辗转数万里送到他手里。我很理解沙勿略难言的痛楚心情，当从美国的来信要经过三至四个星期甚至一月(通常为七至十天)才到达马尼拉，或一年两三次信件在转运过程中被丢失时，我知道今天我也会有如沙勿略一样的感觉和一种略带苦涩的无奈与无助。依纳爵教导沙勿略要经常写信并尽可能详细地告知他个人传教生活的各个层面。我想当沙勿略在依纳爵获选为耶稣会总长两年半之后才得到此消息，以及当他在上川岛上临死时，意识到他今生将不能再见依纳爵和欧洲时，他一定备感痛苦和忧闷！当他去世时，依纳爵写给他的信(告诉他回到欧洲做适度的调息并咨询他有关传教的工作)，尚在遥遥的路途中。

未完

节选自《从枯井中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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