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旬期与春节的牧民

近来常蒙垂询有关四旬期适逢春节期间的牧民问题。而这些问题当中,一部分是认为新春庆节与传统“封斋期”有所冲突;另一方面,又产生了“是否需要分放圣灰”的实际问题?同时也问及如何善度四旬期的具体方法?

四旬期并不是所谓的“封斋期”

梵二圣教年历第廿七节清楚说明:“四旬期”是为准备逾越节。四旬期准备慕道者和信友一起庆祝主的逾越奥迹。为慕道者,他们在四旬期内,透过甄选礼、考核傅油礼,准备入教圣事(圣洗、坚振、圣体);而信友则在这时期重温他们的洗礼,并以悔改、补赎、修和来重新经历主的逾越奥迹。

换言之,四旬期是整个教会“慕道”、“更新”准备逾越的欢欣时期(见第一式颂谢词);因为“慕道者”加紧准备迎接洗礼,全体信友也切实奉行祈祷和仁的工作,洗心革面,与主和人修好,重获天主钟爱子女的恩宠。故此,正确的“四旬期”精神是欢欣的准备,积极的慕道、更新,彼此修好,去迎接主和我们的逾越节。

当然,四旬期的精神亦包括归向上主、悔改更新而做的积极补赎,即是履行仁爱的工作,和祈祷克己;而克己的方法也包括以斋戒祈祷来清除私欲,律己培德。

“四旬期”已不再是梵二以前,中世纪式的所谓“封斋全部崩溃②,公开悔罪的纪律式微,“德”“法”民间不肯谙拉丁礼仪而盛行克己补赎,修德升天堂的热心神功,于是在一0九一年,教宗吴尔班二世把昔日只为“公开赎罪者”而施行的撒灰礼,推广到为其他信友举行;本来只为“公开赎罪者”的“圣灰星期三”遂失去了本来的目的,因而推广为众人。从此,本来是为整个教会“慕道、皈依”准备逾越节的四旬期积极精神便隐没了③.反之,却消极地强调个人严厉“守斋”,克己做补赎为免除罪罚,躲避地狱,得升天堂(见梵二前礼仪经文)。于是,第一本中文弥撒经典,也只好顾名思义地把这时期翻译为“封斋期”,而不是“四旬期”。

“封斋期”在中国有超过一半的机会与“新年春节”同期,而“封斋期”为补赎罪罚而强调的“守斋”,事实上也是与中国新年春节的欢庆互相冲突。虽然一直以来都以“免斋”作为折衷办法④,但实际上,礼仪内容和经文仍是与春节的传统互相矛盾。例如撒灰礼,用灰土擦头并说:“你原来是土,仍要归于尘土”,便与新年春节互相恭贺祝福,善颂善祷的民情相反。幸好当时是以拉丁文行礼,不明不白,不了了之。

相信如果“四旬期”在中国演变,一定不会在春节期间发展成为“封斋期”,也不会擦灰土等。

时至今日,既然梵二之后已清楚更正“四旬期”不再是“封斋期”,而四旬期也恢复了本来的“慕道、和好”为迎接逾越节的意义,并具体地重整了构成四旬期核心的候洗者礼仪,即首主日的候洗者甄选礼,四旬三、四、五主日的考核所有选经和祷文也是为慕道、更新,和好而设。甚至积习难返的圣灰礼仪也因此改善了分放圣灰的经文,而以“你要悔改,信从福音”作为首选。

故此在“四旬期”,我们要强调的是:①“整个教会应积极准备,与基督一起逾越。”②方法是积极慕道,与慕道者一起反省上主的圣言而更新,与主与人和好。③为达到“更新”,积极履行仁爱,彼此修好,守斋祈祷,律己补赎,都是归向天主的好练习。

如果我们把持着四旬期的真正精神,纵然“四旬期”遇到了春节,也不会直接引起大问题,因为新年春节的“团圆”、“迎新”、“纳福”及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的精神,也正适用于迎向逾越奥迹、慕道、更新、与天主和人修好等的“四旬期精神”(例如“四旬颂谢词第一式”等)。当然这也要求主礼或负责礼仪者的适当准备和选择。

当然,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承认今日从罗马拉丁弥撒书翻译的四旬期首二周的选经和祷文,事实上有一些未必适合新年春节的气氛,然而这正是下一步我们要做的事情,即重新编写适合于中国春节期内的四旬期经文,也使新年春节成为中国教会礼仪节历的一部份,为我们展示上主的救恩。

至于原本为罪人开始“公开赎罪”的“圣灰礼仪”⑤,本来就不是“主日”的礼仪;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教会的传统会在主日举行这仪式(罗马礼于第七世纪时便于四旬首主日前星期三举行,米兰礼则始终保持于四旬首主日后星期举行),因为“撤灰礼”是罪人赎罪的标记,意味着要同时守斋(至今圣灰礼仪日仍保持“守斋”的传统,虽然本港每逢新年春节都例行免斋);但主日是庆祝主复活的日子,传统上是不守斋的;况且四旬首主日本来就是教会甄选候洗者,并与他们一起准备逾越的首要日子;事实上四旬期也正为此而设。所以虽然一O九一年后拉丁教会把撒灰推行于各人,但始终不在主日举行。

今日的圣灰礼仪也不太适合于春节的主日举行,因为在春节为人撤灰是不太适合一般民情,但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明白“领圣灰”已变成一些教友的热心方式。故此牧民上也要作出多元化的适应,例如为习惯了领圣灰者,可以保持于平日或圣灰星期三举行“圣灰礼仪”,即“祝圣圣灰”和“分撒圣灰”;而为那些习惯了领圣灰而又不能在平日到圣堂的教友,也可在主日圣祭之外,当然最好是圣祭礼成之后,单单举行“撒灰礼”(不必重行祝圣圣灰的仪式);即谁喜欢领圣灰的,可自由在离去前,适当地用“你要悔改、信从福音”的话,简单的撒上圣灰。

如果要问四旬期的礼仪牧民方法的话,我们可以提供一个基本的原则,就是:既然四旬期是整个教会为迎向逾越奥迹的慕道期,故此首要是须有着实的慕道者培育和礼仪,包括四旬期首主日的甄选礼,及其他主日的考核礼(见一九八五年新订四旬期主日感恩祭)。同时要清楚“慕道”也是教会全体的需要,即每个基督徒都要在这个预备逾越节的四旬期内再慕道,并重新与主与人和好,好能因重温洗礼而再次皈依,与慕道者一起,重获天主子女的恩宠。

记着,没有慕道者和我们已领洗者的慕道皈依,便没有“四旬期”;没有候洗者洗礼和我们已领洗者的更新和与主与人的修好,便没有逾越节庆典⑥.

为慕道皈依、律己培德,我们都要读经默想,履行仁爱,与主与人修好,守斋祈祷,举行和好圣事,这些都是积极的方法。

“四旬期内该效法者有三:一是梅瑟在西乃山上四十日夜不吃不喝,为领取天主的圣训;二是厄里亚先知,徒步四十天往天主圣山,为取得拯救以色列的纶音;三是我们的主在旷野四十天严斋;以上主的话粉碎魔诱。我们该以此为鉴,不单以言,更该以行为生活,在这四旬期内,革除我们内在的邪恶酵母,好能自献作为纯洁真诚的无酵饼(逾越节的祭饼)。”

(公元六OO年西班牙礼书四旬首主日释义)

注①:一六七O年第一本中文弥撒经典所译,反映出当时所了解的“四旬期”只是狭义的“封斋”而已。

注②:因为欧洲成人洗礼绝迹,再加上社会环境观念的影响,儿童洗礼随时随地施行,以致慕道纪律完全消失。

注③:逾越节本来是为洗礼的,但这时也变成了没有逾越圣事(洗礼)的逾越节。

注④:一六五O年传信部议决。

注⑤:在四旬期守斋的日子收纳罪人公开做补赎,也是要他们“再慕道”皈依的意思,为能在逾越节前获得罪赦。

注⑥:没有候洗者洗礼的逾越节,我们仍要祝福圣水,重宣圣洗誓愿和洒上圣水。

——摘自《礼者,履也》,37-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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