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整整一夜,绞痛的心脏令自己备受煎熬,挣扎中,写下这行——
“希望可以挺过这一次,如果不能,这就是我最后的文字了!问自己,如果现在死了,会有遗憾吗?”
次日,“活过来”的自己,陷入了对修道生活的深刻反思。
这些年,看到、听到、更感受到了许多,而个人的深刻反思也恰恰围绕着诸多的“现象”展开,最终的指向则是你我的修道生活。[1]
这不是圈外人对行走于修道生活之路上的你我的质疑和指责,更不是一种讽刺和谩骂。而是透过对一些“现象”[2]的反思,来勉励我们反省各自的修道生活,以重新唤醒最初的那份质朴的初心。
若能如愿,自己也好,他人也罢,哪怕些许,甚好!
无意和有意的迷失
还记得修道生活的第一个寒假,第一次和神父修女一起外出传教。摩托车驰骋在冰天雪地的乡间小路上,很冷,却依然期望那一刻永驻,因为“那里”有你我的初心。
好多年过来了,现在的冬天远没有那个时候冷,可越来越昂贵的轿车已经开不进偏远乡村的羊肠小路了……
当时的我们身处修道院,反思着教会的现实情势,憧憬着建树教会的未来,鼓舞着自己,也鼓励着身边同行的人。
很多年过去了,汽车、名牌服装、化妆品、营养保健品和养生成了大家坐在一起的谈资,而那些探讨如何践行教会责任和承继使命等话题的人已成大家疏离和嘲讽的对象……
类似的事情真的好多,多到我们无动于衷,多到我们习以为常!
修道生活应该是植根于信仰的圣召生命的外在彰显,是选择或被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尤其以“拿起”和“放下”的具体方式来作为个体或团体生活的准则。
扪心自问,那些最初心怀远方的我们在什么时候成了今天的样子?如果各种呈现代表了一种迷失,那么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
在有意无意间,修道生活被“消费”掉的是什么呢?
拿起和应该拿起
修道生活是一种修行,在“拿起”和“放下”之间丰盈自己的圣召生命,并建树所在团体的未来。
那么,反躬自问——我们拿起的是什么,放下的又是什么呢?
拿起和应该拿起的,是修道生活的两个面向:
应该拿起日课的时候,却拿起了手机;
应该拿起圣经的时候,却拿起了美妆;
应该拿起书籍的时候,却拿起了鱼竿;
应该拿起工作的时候,却拿起了八卦;
应该拿起简朴的时候,却拿起了钱包;
应该拿起谦卑的时候,却拿起了骄奢;
应该拿起付出的时候,却拿起了享受;
应该听命服从的时候,却选择了不屑一顾;
……
我们是自由的,而自由的我们并没有选择那些应该拿起的,反而找到许多理由来说服自己,好能平复良心在夜深人静时带给自己的“捶打”,潜移默化中,屏蔽或免疫了各种隐蔽于内心的呼声。
放下和应该放下
圣召是个奥秘,在蒙召和回应中,通过自由抉择而成为这份使命的承继者和践行人。
有一种恶,不在于我们具体做了什么,而是在应该做的时候选择了漠视,在应该放下的时候选择执着于己。
放下和应该放下也是修道生活的两个面向——
应该放下酒杯的时候,却放下了圣爵;
应该放下钻营的时候,却放下了平和;
应该放下私利的时候,却放下了公义;
应该放下仇恨的时候,却放下了宽容;
应该放下安逸的时候,却放下了理想;
应该放下自我的时候,却放下了包容;
应该放下贪恋的时候,却放下了修行;
……
我们是自由的,而自由的选择却在逐渐冰冷我们原有的质朴,冷漠渐渐禁锢内里的温热,使我们行尸般苟活于“鲜花和掌声”之中,日趋沉沦。
写在后面的话
“肆意游走”的笔端戛然止于小圣堂传来的圣诞前夕微弱的钟声。
翻开手机,网络上铺天盖地充斥着各种“祝福”和“祈福”, 人们在百无聊赖中倾吐着口不对心的“祝福”,似乎对“圣诞”的信仰正渐渐演变成一种传统,一个和耶稣降生无关的“节日”。
在信仰和信仰传统之间当然存在着张力,这无可厚非,但是这种张力在今天却正在不断地被拉伸和放大!
我们也像很多人一样,在教会内扮演着“专家”的角色,在言语的愤慨中剥离自己,相信“正义”定会站在自己的身边。责任面前,有的人在干,有的人在看,也有的人在捣乱。
扪心自问,“我”是哪一类?
切愿“迷醉”中的我们迅速“清醒”,超越修道生活的“三位一体”[3],寻回初心,焕发生机,以行动让干瘪的言语变得鲜活,于细微处、点滴中去践行信仰和圣召生命。
注释:
[3]早中晚三餐,午、晚两次睡眠以及一台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