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经文记载了一位笃信天主,忠于父王,英勇杀敌,并“他人如爱自己”的王子(撒上18:3),他就是以色列第一任国王撒乌耳的长子约纳堂。与撒乌耳性格懦弱,阴晴不定,个性怪异,言行不一相反,王子约纳堂是一个充满正义感,忠诚,慷慨,果断,敬畏天主的真正男子汉。他一生短暂,但是在打仗时对天主有特别的仰赖之情,愿意臣服于天主的计划下,胜过一己之见;对父王虽然有不赞同的地方,但是他尽忠尽孝,最后与撒乌耳同死沙场。更重要的是,约纳堂与达味之间的兄弟情义,可算上旧约悠悠历史上的一篇华章。两个人志同道合,情谊深厚,生死相约。约纳堂本是以色列首位国王的长子,如果撒乌耳能够延续统治江山,约纳堂将是新的国王,但是当他看见天主在新傅油者少年达味身上的计划和作为时,他甘愿放弃自己的王子地位,支持达味,保护达味脱离父亲的陷害,约纳堂的心胸与对天主的虔敬态度,实在值得我们默想与学习。

1)信德:约纳堂对天主的虔敬

(查经:撒上14章)

在撒乌尔被傅油为国王后不久,父子俩带领以色列士兵出征打仗,因为培肋舍特人的突击队已经向以色列人的营地逼近。约纳堂没有告诉其父王,就单独带着随身侍卫出发,打算绕道敌军的背后去攻击培肋舍特人。“我们到那些未受割礼者的要塞去。雅威或许会帮助我们,雅威要叫人得胜,并不在乎人数的多少。”(撒上14:6)从这句话里,我们看出约纳堂作战前,最先想到的是信靠雅威天主,也体现了对天主子民身份的荣誉感,在这一点上,约纳堂与达味如出一辙,心意相通,当少年达味上阵去对抗培肋舍特巨人哥肋亚时,也是这样信靠天主,维护子民荣誉的。“那个未受割礼的培肋舍特人是谁?”(撒上17:26)

约纳堂后来攻击敌军留在隘口的培肋舍特士兵时,完全以信赖天主的方式进行,“雅威已经把他们交到我们手里了”(撒上14:10,12),因着天主的指引,约纳堂和他的随从能够以少胜多,取得胜利,这是信心的胜利与天主眷爱约纳堂的明证。“约纳堂就手脚并用往上爬,替他拿兵器的人紧随其后。培肋舍特人被约纳堂一一击败,倒在他面前,替他拿兵器的人便把他们个个都杀死。约纳堂和替他拿兵器的人,第一次出击就在四分之一公顷的土地上,杀死大约二十人。培肋舍特人营中和乡间都受到惊吓,恐惧的气氛笼罩阵地,甚至连突击队也惊慌失惜。好像地震一样,他们被恐怖所吞食。”(撒上14:13)

在这次战争中,天主站在约纳堂和以色列军队一边,因为他们都是虔诚信靠雅威天主的人,“在那天的战役中雅威解救了以色列。”(撒上14:23)约纳堂也因此为自己在军队中赢得了爱戴,但此次事件的败笔之处又是父王撒乌耳。他先是通过司祭的“厄弗得”,求问天主军队的何去何从,但还没等到来自天主的答案就带兵打仗,等以色列士兵们取得了胜利后,他又冲动地要饥饿的士兵们发誓禁食,导致不知情的约纳堂与士兵们都犯下错误,约纳堂吃了树林里的蜂蜜,而士兵们吃了法律禁吃的牲血(撒上14:27-33)。最后是全体士兵为约纳堂求情免于一死,说明了撒乌耳确实是一个心胸狭隘,对天主没有信德,冲动却又意志不坚定的国王,而约纳堂的表现却恰恰相反,他深得军心,又拥有来自天主的智慧。

2)爱德:约纳堂对达味的厚爱

(查经:撒上18-20章)

约纳堂与达味之间的情义,与《三国演义》里的桃园三结义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不同的地方。相似的地方是兄弟们结义后,彼此肝胆相照,互相救助,生死不渝,忠于誓约,并惠泽下一代。不同的地方是约纳堂与达味之间的友谊,前提条件是敬畏天主,约纳堂因为在达味身上看见天主的旨意与作为,而欣赏、接受和爱戴达味;而达味信赖约纳堂,坚持信守与约兄之间的盟约,善待他的儿子,也是因为敬畏天主。因着敬畏天主,两个人的兄弟豪情有了更加璀璨和永恒的价值。

达味勇敢地杀死了培肋舍特的巨人哥肋亚后,就被撒乌尔带到王宫里,侍奉在国王左右(撒上17:1-18:2)。达味与哥肋亚交战前后,约纳堂亲眼目睹了达味的言谈与品格,他在达味身上看见了一个“合天主心意”之人(宗13:22),因而“约纳堂深深喜爱上了达味,开始钟爱他和爱自己一样,并与达味结为盟友”(撒上18:3)看见少年牧羊人达味穿戴很简陋,约纳堂就把自己的铠甲、剑、弓和腰带都给了达味,可见约纳堂是一个心地纯净,体贴朋友,毫无嫉妒之心的可爱王子。

当约纳堂听说父王撒乌耳要杀达味时,他就先让达味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自己和父亲一起来到达味藏身的地方,当着达味的面,约纳堂为达味向撒乌耳求情:“不要让国王犯罪得罪他的臣仆达味,因为达味没有犯罪违背你。相反地,他已做了有益于你的事。他冒着生命危险,杀死了那个培肋舍特人,雅威就让以色列人大获全胜。你自己也看见了,并非常高兴。而现在你为什么要犯罪伤害无辜的人,无缘无故地杀害达味?”(撒上19:4-5)撒乌耳听从了长子约纳堂的劝告,这一次没有加害达味,“达味又如同从前一样在撒乌耳身边服侍他。”约纳堂救助了达味,他的劝告体现对天主的敬畏和对达味勇气的欣赏。

后来撒乌耳又开始仇恨达味,不仅自己出手想用长矛杀死达味,还派人到达味的家里去抓捕他,达味都在雅威天主的帮助下,得以平安逃脱,并把撒乌耳对达味做的坏事,一一告诉了先知和民长撒慕尔。(撒上19:8-18)后来达味想再次尝试与撒乌耳和好,便来找约纳堂,诚恳地询问撒乌耳仇恨:自己的原因,而约纳堂此时尚且不知道父王对达味已经恨之入骨,杀心已决,于是约纳堂跟达味约好要在上次达味于田野藏身的地方,以三箭为暗号,决定达味的去留。如果约纳堂对捡拾箭的小孩说“箭在前方”那就是凶多吉少,达味必须逃亡;如果约纳堂说“箭在这边”,那就说明达味很安全,他还可以继续在撒乌尔身边服侍。(撒上20:12-23)而达味也答应要善待约纳堂和他的后代,这是两个敬畏天主之人之间的誓约,两个人都认真地遵守了自己的话,约纳堂战死后,达味后来成为以色列的国王,他善待了约纳堂的儿子默黎巴耳,因为达味记得自己在雅威天主面前对约纳堂的承诺。(撒下9:1-7;21:7)

果然如达味所料,撒乌耳执意要杀死他,不仅如此,撒乌耳还对约纳堂极其不满,暴怒中呵斥约纳堂说:撒乌耳向约纳堂发怒:“你这堕落、叛逆的女人所生的儿子!难道我不知道:你为了叶瑟的儿子,可以不在乎丢你和你母亲的脸?只要叶瑟的儿子活着,你和你的王位就保不住。把他叫来,带到我这里,因为他注定要死!”(撒上20:31)撒乌耳明明多次在达味身上看来一个敬畏天主少年的美好品质,本应借此向达味学习,接受他,欣赏和信任他,但是撒乌耳的悲剧在于他的嫉妒和心胸狭隘,他对天主也没有发自内心的顺服,他一意孤行地要让自己的愤怒、私欲和仇恨占上风,他想到的是俗世的权利与王位的继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恩典与王位来自于雅威天主的拣选,而不是来自于自己的能力。

高贵王子约纳堂想到的却不是自己将来的王位,而是兄弟达味的生死安危,他宁愿将自己的王位让与达味,因为他知道“雅威天主与达味同在”(撒上20:13),约纳堂愿意顺服在一个天主所拣选君王手下,即使这个王位本来应该是他的。“约纳堂问他的父亲:‘为什么他必须死?他做了什么?’听到这话,撒乌耳把他的长矛对准约纳堂,约纳堂明白了他确实要杀达味。约纳堂愤愤地从桌边站起来。这个月初二这天,他没有吃东西,他为达味哀伤,因为他的父亲用言辞攻击他。”(撒上20:32-33)约纳堂因为达味,而遭到了自己敬爱父亲的严厉呵斥,甚至仇恨,他内心一定是万分痛苦的,他也爱自己的父亲,但是他更爱雅威天主的旨意。

3)个人牺牲:王子内心的痛苦与冲突

(查经:撒上31章;撒下1章)

约纳堂作为以色列第一任国王撒乌耳的长子,他短暂的一生一定是在痛苦的冲突当中度过的。一方面他敬佩自己父亲打仗时的勇敢,并且在最初天主拣选撒乌耳为王时,约纳堂看到过天主在撒乌耳身上的同在,因而满心欢喜,紧紧追随在父亲身边,帮助他打仗,也帮助父亲撒乌耳维持宫廷工作与领导百姓。(撒上20:13)

但是后来撒乌耳因着私心与猜忌,而连连犯错误,失去了天主的恩宠,天主的神离开了撒乌耳,使得他的气势如江河日下,日渐衰落。面对错误,撒乌耳不仅没有悔改和重新寻回天主的信任,反而是变本加厉,多次悖逆天主,迫害达味就是其中一件违反天主旨意的事情,在这样的情景下,约纳堂一方面要忠于自己的父王,虽然他知道这是一条走向丧亡的路,另外一方面约纳堂深爱达味,他要竭尽一切可能帮助达味。不管达味去哪里,约纳堂都相信达味的举动来自天主。在新傅油者与废弃的傅油者之间(达味与撒乌耳),约纳堂一定经历了艰难痛苦的选择,最后,约纳堂以儿子的身份与父亲一起战死在培肋舍特人的疆场上,完成了忠君孝父的使命,“培肋舍特人攻打以色列人,在基耳波亚山一战中,以色列人受到致命的打击。肋舍特人包围了撒乌耳和他的儿子,杀死了约纳堂、阿彼纳达布和玛耳基叔亚。就这样,撒乌耳、他的三个儿子、替他拿武器的人和他的部下都在同一天殉难。”(撒上31:1-2,6)但约纳堂更可贵的一点是他忠于对天主的良知,没有让亲情胜过信仰原则,也没有让私欲胜过对民众的责任。

达味得知约纳堂战死后,为约纳堂的死感到非常悲痛,达味为他们父子作《壮士书》哀悼他们:“哦!以色列,你尊荣的人在你山上被砍杀了!大英雄怎能倒下!我为你哀伤,我的兄弟约纳堂,你对我是何等的亲爱!你对我的感情是何等的神妙!胜于女子的爱情。大英雄怎能倒下!战争用的武器已经被摧毁!”(撒下1:19,26)

旧约对约纳堂与达味之间友谊的描绘,真是非凡之笔,我们在其身上,隐约看到耶稣的影子。约纳堂因着敬畏天主而不把王位和权力的继承看为重要,反而对天主的傅油者达味肝胆厚爱,出手相救。约纳堂的事迹读之能净化我们的世俗情义,让我们更加敬畏天主,并坚定我们由天主角度去爱人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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